在接连多日的阴雨连绵中，天空的“雨网”终归是破了个洞。在雨水中似要被泡得霉烂的我不得是喘了口气，特特在食堂中寻了处靠窗位，企图借着窗外从树枝间漏入的碎光将自己的身心“晾干”。
忽地，窗外灰色的枝干一颤，正当我琢磨着是否该给自己“翻个面”的时候。窗外的景并不很好，有一株不知名的怪树，记忆中一年到头似乎总是灰扑扑的，蒙了层烟尘似的。更可怜的是，就连它的“体态”也不很好看，密密匝匝，枝干交错的，怎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，粗鄙地来讲，约莫是算得上“丑”了。“他”是极少长叶的，有也不过枯黄凋敝的几片，在风中无力地呻吟着，干瘪得似乎没有还好上些许。至于花，更别提了，在这楼后的鬼地方还指望着它什么呢？以上诸诸种种结合上它所生长之地的贫瘠也就算了，但他的虬枝大抵是太密了些的。几近是要将这窗外难得的阳光拦了个结实，不得使人在怜意上更萌生出不大好意的恶来。
想到这，不禁有些不悦。给自己“翻了个面”来换换心情。那枝干的灰影又是一颤，这回倒颤出了只鸟来。棕黄色的羽，立于枝头，颜色确实明丽了。接着，两只、三只、四只……
果然是棵怪树，临近春来，不开花，不萌芽，此刻竟是“长”了一树的鸟。明朗的阳光下，这一树鸟与树竟也是生机盎然，可爱有味。鸟儿一动不动，像哨兵，但不为守候怪树作为树的最后一点“尊严”，更像是为了春天的莅临放哨。
或许这棵树在年复一年的“冬日”中睡得已经够久了，也正该是时候好好梳洗打扮一番，去那人间烟火里，爱美人的目光与赞美中走上一遭了。春光到底是别样的。
出门后，拐了个弯，切切看。这树，树身竟是倾斜着的。根，在楼后小花坛阴影下的薄土里；枝，窜得老高，要飞上天去拥抱身边的一切阳光。虬枝在枝桠间死命寻着缝，铆足了劲儿。那些略略有些枯败的老枝多少是压不住的。
它居然活得这样辛苦，也难怪无力生出多多的叶，开出美美的花来取悦他人，活成了一颗“怪树”。只有机敏的鸟儿还来给它鼓鼓劲，莫失莫忘，活好自己，管别的什么去呢。
它究竟不是一颗怪树。所谓“活”，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吧。每个生命也是各有各的挣扎。只要不屈于客观的严酷环境，甘心死去；或屈于他人的目光，一道活得所谓的“规规矩矩”没了“自我”的，怎样都不算是个输家吧。
这样想来，用那样市侩目光来品评与揣测它的我倒是怪可悲的了。
高一（2）班 卢子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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